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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6节 (第2/2页)
的外,也在为自己考虑。 真的,普天之下莫非王土,只要我在长安一日,那永远脱离不了李昭的掌控。 睦儿这次被抱走,给了我一个很大的警醒。 他可以纵容我、偏宠我,可将来一旦翻脸,或者驾崩,无人护我和睦儿,那到时候若是李璋登位,我和儿子还有好日子过? 其实这些天我真的想了很久,若是挣了银子,我得暗中想法子,把银钱慢慢地转移出长安,倘若真有不幸的一日发生,我也不至于太被动。 没有权,很有钱也行。 这个世上,除了自己,谁都靠不住。 正在我和李少说笑间,漆黑的巷子口忽然出现个穿着武夫劲装的年轻男人,袖子高高挽起,一脸的凶相,正是那阿魏,他笑着抱拳冲我行礼,侧过身,做出个请的动作。 我知道,李昭来了。 真的,我现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他。 没话说、没脾气,便是连算计,仿佛都没了力气。 在我痴楞的时候,李少用锦盒推了下我,他咽了口唾沫,示意我往里走,然后扑通一声跪下,恭恭敬敬地将盒子高举过头顶。 我笑笑,原地转了个圈,往四周看,在这条漆黑幽静的小巷,不知道暗中藏着多少双眼睛。 朝前走的时候,我的左脚清晰地感觉到青石地的冰凉,转过巷口,眼前豁然开朗,是另一番天地,在一处小院落的正门口,停着辆华贵马车,周遭站着几个戴着银麒麟面具的羽林暗卫,而李昭,背对着我,立在灯笼下。 他穿着极普通的燕居常服,头上戴着方巾,双手背后,看着平淡,但给人种极大的压迫感。 我低着头,淡漠地往前走,在走到他一尺距离的时候,他忽然转身,笑着朝我伸出手,上下打量我,目光落在我的左脚上,怔住,没有恼,但眼中已然浮起抹怒色。 “走吧,跟朕回家。” 李昭上前来,抓住我的胳膊。 我甩开他,往后退了两步。 “妍儿,就算跟朕赌气,也该有个头吧。” 李昭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,冷眼盯着我,命令:“朕给你最后一个机会,别使小性儿了,跟朕回家。” 我冷笑了声,按捺住恨意,屈膝给他行了一礼,淡漠道:“家?家是什么,有丈夫、妻子、孩子、婚书,有亲人、友人、邻人,敢问陛下,妾有什么?” 李昭眼皮生生跳了两下,挥挥手,让跟前护着的暗卫通通退下。 “睦儿的事,朕已经退让了很多步,容许你养了五个月之久,你还想怎样?” 李昭闭眼,手指揉着太阳穴,好似憋着火气:“朕几次三番想亲口同你解释,你给朕机会了么?当着护卫和那些下九流的面,给朕难堪。” “之前妾想同陛下说句话,您给妾机会了么?” 我眼里涌上泪,滑落,一滴滴掉在地上,我没有擦,只是笑,对着他笑:“您躲着不见,派出一批批说客,直到逼我把孩子交出来。” “朕反复给你说了,那是郑落云……” “不重要了。” 我用手背抹去泪,打断他:“睦儿还好么?” “好。” 他低下头,答。 “有没有拉肚子?” 我又问。 “没有,屎的颜色、稀稠都正常。” 他再答。 一时间,我们竟谁都不说话,周遭实在安静,闷雷声在头顶阵阵炸开。 “快下雨了,陛下回吧。” 我无话可说,打算进宅院,谁知,再次被他抓住胳膊。 “请陛下放开。” 我挣扎,却挣脱不了,最后仰头直面他,问:“妾真的累了,能回去睡会儿么?” “累?” 李昭鄙夷地瞥了眼我的左脚,尖刻地讥讽:“逛窑子时候蛮精神,同旁的男人打架,连鞋都跑丢了。” 他冷笑数声,双眼危险一眯,低声嘟囔:“幸好朕把儿子抱走了,否则,你这样能教好孩子?” 我什么话都没说,也没恼,笑眼盈盈地看着他,冲他笑。 “你笑什么。” 李昭似乎被我看毛了,眼睛连眨了好几次,身子稍稍往后撤了些:“难道朕说错了?” “不,您没说错。” 我从他手里抽出胳膊,拍了拍他的肩,眉一挑,捂着唇打了个哈切,斜眼看他,困道:“那您就好好教养孩子,妾要去睡了。” 我不理会他,直接往里走,在上台阶的时候,站定,淡漠道:“有时候妾真不太懂,当年我还是梅家妇,为了那个小家,在外头奔波,梅濂就嫌弃我;而今陛下也开始嫌弃我了,我靠自己双手挣口干净饭吃,到底哪儿错了。” “不是妍儿,朕不是嫌弃你,是……” 李昭忙解释。 “那妾就是没做错喽。” 我顺着他的话头,莞尔一笑:“那妾身就接着做喽。” 李昭哑然,不知怎么开口。 忽然,他唇角浮起抹坏笑:“朕过些日子,就要选妃了。” 我一怔。 真是越发出息了,竟觉着我会吃醋? “那恭喜您了。” 我将发髻上有些枯萎的海棠取下,扔地上,淡淡一笑:“大千世界、三教九流,世上好男儿那么多,妾若是觅得如意郎君,嫁人的时候定不忘给您寄张婚帖。” 我回头,冲他飞了个媚眼:“一定要来哦。”